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鹅黄色的被动

鹅黄色的被动

敬启,妍媸姐姐:

南方竟然也下雪了呢,我很开心♡一片白茫茫的,虽然冷得要死,安奈也不许护士们推我出去走动了……不过雪景真的好漂亮喔。

唉,您送我的小知更如愿被制成了标本,在永恒的福尔马林里浸泡着,终日睁大双眼仇视所有活着的灵魂——哼不知天高地厚!安稳地睡着长眠觉再也不用怕冷,高高兴兴与宁静为舞什么的……讨厌这样的优待不应该是属于我的吗?!啊嘞嘞、不好意思,知更死了姐姐会伤心吧,抱歉抱歉。

很快就能来看姐姐你啦!我现在拄着拐杖勉勉强强能站在地上啦~安奈医生说等这个冬天一过我的腿就能痊愈了,所以约定好呦:鸢尾花凋谢之前姐姐绝对、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像爱丽丝那样去追逐带着怀表的兔子绅士呦,否则掉进深渊里知更也会谴责您喔(笑)

哈牢狱之灾什么的果然不适合我,可恶的安奈请来的那位家庭教师连房门都不让出去了,不过她教我的摩斯电码真的超酷哎——当然写给姐姐大人的这封信的格式也是她教的,原来姐姐的名字是这么写的说…..

总之妍媸姐姐一定要等我,毁约的话您就是个坏孩子,跟知更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大笨蛋!

嘛,毕竟知更说它很想你。在一池消毒水和防腐剂里共话别情?亏它想的出来,笨蛋小鸟到底终于明白了它有限的“活着”将是永远痛苦,“死后”参透的却是永恒的寂静。

Happy Christmas!

家弟:妍祈

12月24日

PS:姐,记得给我发张下雪的照片,听说你那边的雪景很漂亮。

咲打开柜子,默默从里面翻出包烟,抽一根,叼在嘴里,再倒放了一遍刚才的动作,直到听见柜子合拢时清脆的声响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
转转悠悠地手舞足蹈一番:“什么嘛,一个疯子弟弟。”咲单手拎起办公桌角上那封白得碍眼的信,轻飘飘毫无重量。他托腮端详,咬烟的模样痞里痞气。

有同事从一旁冒了出来,好笑地问他:“咲君在看什么呢,莫不是哪个小女孩给你写的情书?……”听得旁人一干哂笑,周遭投来一探究竟的目光,接踵而至的眼的中心、的少年不动神色地接下所有讪讽:轻颤睫毛,咲不明所以索性装作漠然,垂手,正色,转头道——

“呀嘞呀嘞,帮忙点个烟。”末了反手把打火机丢进那位怀里,周围笑更欢。

“咲害羞了呢……”

“处于恋爱中的咲君果然今天也元气满满。”

“咲你不要理那家伙,都是开玩笑的啦!”

同事“哎?哎哎?”地仓惶接过打火机,惊愕地瞪大眼睛告诉咲君“未满十八岁不能吸烟耶”。调戏之情溢于言表,然后理直气壮地捻起他的烟头,没收。

咲眯眼“嘁”了一声,又翻出那包烟,利索地自己点上吞云吐雾。坏心思一动,突然偏过头对着膛目结舌的同事的脸,吐出一口气,纷飞缕飘的烟气似乎化作狰狞的骷髅头,将癌变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。

“咳咳咳!!!”癌变顿起。

同事自找没趣,随手将烟头丢进垃圾桶,和其它人攀谈,此处乃办公室,此刻是午休,工作学习靠边站,调笑嬉闹皆可爱。

俩公务员兴致勃勃谈论着今日新闻,某高校新高一学生因逃避军训自断双腿未遂而差点被开除;三个女同事谈论最新出道的偶像天团;咲闭眼午休,索性戴上耳机隔绝外界杂音。

看起来像是有些奇怪的周一,就这么一两条地趋渐崩坏。正午又是野火丛生的炎阳时节,趁着难得的美好午休,咲整理好桌上的便当,揪着可怜的白纸君,拿起打火机,一簇幽然火苗跃于纸上。

“嗯——火花四溅。”他静静欣赏着淡淡的火光,与窗外那当头烈日比起来,这点光芒微弱得可怜,但却能把一份姐弟之间的陈情信烧光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血缘亲情也不过如此了。

直到火苗快烧到手,咲才放开信件,任它化为尘埃向上飘逝。同时迈开步伐冲出门去,经历漫长的过道,等了十分钟的电梯,全是人,只好走楼梯,从二十四楼到一楼。

并非他一人走楼梯,几个等电梯等到绝望的可怜人稀稀疏疏跑梯,然而见到他无不戏谑似地冲他打招呼:“中午好啊咲。”

咲没有回礼,因为与生俱来的贵族优越感不允许他这样做,然而到一楼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,毫不意外大厦门紧锁着。只是心头不免涌起细微的恐惧感,不过很快便释然了。

“happy birthday鬼咲!!!!!!!”

上楼开门,听到这么一句话,以及面前密密麻麻站着的一大群人,和夸张的生日横幅,咲君象征性地张嘴作O形,惊讶了一下。

早上那个没收他烟的话痨同事拉开了礼花,飚了他一身,然后很和谐地传来生日快乐歌,人群中自动让开一条道,蛋糕被推着上来。

“鬼咲今天可是你十八周岁生日呀,你这臭小子现在算是个成年人啦。”

“臭小子以后可以陪着哥们上酒局了。”

“抽烟还是少抽为妙,我们现在也管不了你了。”

“鬼咲果然是时候该找个女朋友了吧。”

很多张人脸,清一色的笑容,嘴巴里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,空气中传来蛋糕香甜的气味、人们的汗味、若有若无的甲醛味……

咲君拨拨头发上的彩带,冲他们挤出了一个微笑:“你们谁啊。”

五岁起生活在这幢斐玩区市中心的大楼里,十多年来鬼咲鲜少与他人交往,今天之前同事们都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透明人,咲甚至连早上调笑他的那群混蛋都不认识,又何谈把今天自己生日的事告诉别人?

“怎么知道我生日的。”咲声音冰冷,眼威骇人。

“太棒了鬼咲你的眼神很有气势,成年后就是不一样。”

“来来来别傻站着了,过来吃块蛋糕。”

牛头不对马嘴,咲走过去突然抓起蛋糕拼盘,往旁边的人的头上砸去。

吧唧一声尘埃落定,整块整块的奶油流淌于人脸,铁质拼盘嘭铛掉了下来。气氛诡异地安……“哈哈哈哈太好玩了,我们的寿星深谙捉弄之道嘛!”“西九条你也太幸运了,竟能被小寿星砸到。”“可惜蛋糕不能吃了,西九条你要把它舔干净啊!”安静下来?什么狗屁!

八月十五日中午11时32分56秒,或许火葬场的工人们正在这时将刚出炉的新鲜骨灰装盒带起,焚然的烟灰正将狂乱的正解层层渲染,喏,火和尸体十指相扣紧紧相握,虚无之上共跳一曲华尔兹,毁于一旦毁于一旦毁于一旦、毁于一旦……

而大厦的某个办公室里,众人狂欢,紊乱的舞步踏在木质地板和一具尸体上,铿锵有力,除却一个身影隔离舞蹈外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

鬼咲紧抿嘴唇,瞪大眼睛看着地板上被踩的血肉模糊的尸体,那是先前被称为“西九条”的男人,吃下蛋糕后瞬时口吐白沫,抽搐倒地,死亡。

“够了!!!”他顿时恍然大悟。

我啊,名为鬼咲,斐玩鬼家的幺子,于八月二十日中午11时32分56秒年满十八岁;作为斐玩区21st的罪科小组研究对象——我,可以“任意犯罪”,啊随我开心,把整个斐玩区屠杀殆尽也不会受到什么外界质疑,如百千花瓣的无数对立一样,这份极端过头的工作太容易让那些苦行僧产生幻觉的统一。首先,所谓的“免罪者”不过像混虫滥蚁往土里钻,当它在土里求生觅食时,路人会把它一脚踩死、踏烂——也就是说,世界允许“反杀”。

The second,当身边的同事察觉到“我们”有杀人意图时,工作终止,这算得上是杀人游戏的“Bad End”—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多年来从不与人交往的原因。是乎,眼前这群狂人,并非以前猜测的那样对杀人游戏毫不知情,相反,他们了如指掌,只是测试“我们”会不会傻到把免罪者的身份暴露。

最后的话,“我们”一旦成年,死刑随之而来。

“所以说,我现在可以与亲爱的断头台或绞绳小姐或毒药美人见面了?”咲开口询问,神情麻木。狂欢的气氛消失,同事们收敛了脸上笑容,回归模式化,很好嘛,如他一般消失得不留痕迹。

而这角落的气味开始难耐,累积的媸态毕露,合着糟糕透顶的情绪开始弥漫;闷痛壮烈,仿佛一颗讨人厌的坏死种子,自内心崩裂,把原本完满的心脏搅得一塌糊涂,千疮百孔,并且愈来愈硕大,妄图借此汲取一切去供给死前告白。

咲被带到了一间小小的黄色房间内,蒙眼,带上手铐。

“呐鬼咲,你的一生杀了多少人,又想杀多少人?”面前是一个男性前辈的审问。

“一周目2nd四十六人,名罗19th十四人,古刹1st十八人,2nd九人,3rd两人,8th十人,21st一百九十五人……不行了啦我算术不太好,可以的话,一个人也不想再……”

“呐呐鬼咲,你爱人类吗?或者说,最喜欢的是什么呢。”

“爱的喔,最爱人类了♡”

“呐鬼咲,你说谎的时候,总是习惯性地喜欢抿嘴呢,如果不是害怕地要死,又何必装出一副‘我心欢喜我将倾诉’的样子?真狡猾。”

“那么,我要死了吗。”

“是的。猜猜看,何种死法,一定是最适合你不过的。”

“毒杀?绞刑?枪毙?安乐死?溺亡?火葬?祭祀?”

“喔唷才能没有这么残忍呢,毕竟你的手上没有沾过任何人的鲜血,加上撒谎的罪名,肢解是你最好的归宿。”

鬼咲浑身颤抖,哆嗦出声:“有麻醉剂吗。”

“噗、竟然真的相信了呢。”对方拍桌狂笑,鬼咲似乎听到桌子碎裂的声音,“咲君,妍媸是谁?”

“前任免罪者,十一年前惨遭举报迎来BE,斩去头颅,卒。”

“战绩如何。”

“一周目2nd四十六人,名罗19th十四人,古刹1st十八人,2nd九人,3rd两人,8th十人,21st一百九十五人……”

“这么说起来,咲你真是太恶心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剽窃他人战果,在有限的寿命里没有为我们做出任何贡献,你太令我们失望。而且,能够问出‘为什么’这种糟糕的句子,你的情商堪忧。”

鬼咲不语,眼罩勒得太紧,有点痛。

前辈在滔滔不绝的讲话,力图缓解他迎接死亡的恐惧,鬼咲觉得他很傻,装模作样的手法和不着调的冷笑话简直烂透。

出生于统领整个斐玩区的世族鬼家,在五岁以前,鬼咲的生活像其它所有小孩一样,吃吃睡睡,没事揪个女孩的辫子玩,看到不顺眼的人一把火烧了他房子,没受过正式教育,五岁后与一切隔绝,因此还未养成怕死的观念。

虽说人类的天性不免让他产生手足无措的感觉,但只要不痛的话、只要不痛,还是能勉勉强强接受的……

吗?

“前辈我有个要求。”鬼咲犹豫半晌,一个念头缓缓形成,“您要让我吐出肺腑之言也绝非难事。若是带着正义凛然的脸庞去讴爱歌,那么化妆师是否会在我得体的死人妆面上再多添些眼影呢——那种珊瑚色的。”

前辈满意于鬼咲故意迎合他审美的言辞,欣然答应:“那么,我向你打个赌如何?”

“悉听尊便。”

“十八岁的快乐主义者,听好,这份赌约,要是你赢了,无论唇彩腮红,任你挑选在头颅上涂抹多少也没关系;若我赢了,咲君便允我随意出入天国的权利吧。”

“哈?!前辈那可不行,梅菲斯特式的赌约听上去不足以让我心动,再附加个条件如何?即使成王败寇,也要各自交出最近世界上神明大人的制作方法。”

“不愧是鬼咲!再荒诞无礼的言语、笨拙可笑的谎言也毫不羞涩地吐露。那么,就这样彼此约定,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~”

“嗯约定好了喔,结束枯燥的二人转后我迫不及待地想去亲吻死者美丽的骸骨了呢,毕竟怎么说我也是她们的同类嘛。”

“这不就对了嘛,可爱的妍媸小姐留下许多辉煌战绩,为我们提供了大量宝贵资料。但是你看,咲君‘这种无能的家伙’,他的一生纯洁得仿佛白纸一张,不是‘杀了多少人’而是‘想杀多少人’呢恶心至极!”

咲君终于大声啜泣起来,先前的云淡风轻被心底里蜷缩的惧意摧残彻底。

“我啊,我啊,鬼咲——我啊,垃圾!白痴!臭虫!蜉蝣!庸才小丑!哈再恶心不过,简直空前绝后!!空前绝后!!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所以这个赌约就是:公牛将确信是麻雀杀死了知更鸟。”

“牛将敲响丧钟,哇哈哈哈哈哈哈!”(停)

象征癫狂的黄色房间,白黄淡黄米黄橙黄云云睁着好奇之眼等待新的悲剧发生,在这一旦进入便会让人精神错乱的房间里,十八岁的快乐主义者自说自话,眼角被剧痛的泪浸湿,声音咽哑,混杂廉价烟草的芬芳,酸楚浓烈呛人。

静脉滴注器携带氰化钠一点一滴充斥血液,交错纵横的黄色管子仿佛喰种赫子缠绕全身,并随着‘快乐主义者’的抽搐晃荡不已,看上去像自内心溢出的不可名状物。

管子们的终点连接无数钢铁金属,心率电谱不时出现超剧烈伏动,基因共鸣指数达到上限仍在持续狂飙。

啊,机械故障的滋滋电流与快乐主义者的嘶笑,所谓极度翘起的上吊嘴角均显理想之态。

然后笑声戛然而止,因手脚与颈部被绑得彻底,全身上下会产生愉快的贫血,神志就会逐渐模糊。所有机器突停,它们原先的指挥者已经死去了,并且将慢慢在三十摄氏度以上的夏日中变得腐臭,徒留心率电谱不甘寂寞地歇斯,音乐刺耳。

—嘀嘀嘀、嘀嘀—、嘀—嘀嘀、嘀—嘀嘀、-嘀嘀、嘀嘀、嘀。

谁来敲丧钟?

是我,牛说,

因为我能拉牦,

我来鸣响丧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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